晋太元中武陵人摸鱼为业

“你终于来了，我等了你好久。”

——致我亲爱的魔术师

 

前文可以走tag么么哒

设定是在Fate/Zero的基础上放飞自我，主CP为王不留行X喻文州和王杰希X索克萨尔（其实并没有任何区别），私心的副CP含叶蓝，伞橙，周黄，韩张，双花，双鬼，林方等。

祝食用鱼块x

 

 

 

22 无法逃离的命运

 

“沐橙？”

“沐橙醒醒。”

“算了不叫了，让她再睡一会。”

“你啊……”

 

是谁在说话？

 

“叶修，太阳落山了。”

“把衣服给沐橙盖上，别着凉。”

 

太阳……？哪里有太阳？

 

黄昏的余晖照在苏沐橙紧闭的眼睛上，鼻尖有青草的香气，耳边有虫鸣的声音，晚风拂过她的头发，身上盖的外套还残留着温度，一切都美好得不像是真的。

“沐橙，你醒了？”

苏沐橙睁开眼睛，苏沐秋无限放大的脸正对着她。

叶修在旁边叼着根草，懒洋洋地笑着。

苏沐橙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，撑起身体：“我们这是在哪？”

苏沐秋说：“我们逃出来了啊。”

逃出来……？

苏沐橙茫然地望向远处的群山，夕阳下漫山遍野的向日葵花海随着风律动成一片浪潮。

她想起叶修和苏沐秋带着自己逃离家族的那天，想起那些被踩得支离破碎的向日葵，想起苏沐秋用染着鲜血的手阖上她的眼睛，说睡吧，睡醒了就过去了。

那时她第一次知道，人的血是有温度的。

苏沐橙说：“哥，我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。”

苏沐秋揉着她的头发：“你才睡了多久？”

苏沐橙想了想：“……一千多年？”

话音刚落，她就看见苏沐秋的脸色变了。

像是脱落的墙皮，又像是褪色的油画，苏沐秋的脸从生动变得刻板，从完整变得破碎，从温柔变得扭曲。

苏沐橙再看向叶修，只见叶修的胸口一前一后刺着两把剑，叶修的脸庞和身体都变成血块，一块一块地融化在剑尖。

这个被构造出来的虚假世界，随着苏沐秋和叶修的破碎，也一点一点地裂开，那些草香和虫鸣都变成了拼图一样的碎片，漫天飞舞，苏沐橙伸手去接，最后落在她手心的只有一片单薄的向日葵花瓣。

漫天的碎片里，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向苏沐橙。

——那是她自己。

苏沐橙说：“你骗不了我的。”

另一个她说：“这不是你所一直期待的事情吗？”

“可是……那都是假的……”

“是真的。”那个苏沐橙打断了她：“只要你愿意，这些都会变成真的。别忘了这是哪里，这是圣杯里啊……无论你许下怎样的愿望，我都会帮你实现的……”

苏沐橙不太懂：“我不是容器吗？”

圣杯说：“但你同样是Master，你拥有许愿的能力。”

苏沐橙这才明白：“也就是说，只要我愿意成为你现世的容器，你就可以帮我复活他们？”

那个披着相同外表的圣杯居高临下地捧起苏沐橙的脸庞：

 

“当然，因我而生，因我而死，这是你的宿命。”

 

逃不出去的。

无论飞得多高，多远，都逃不出去的。

苏沐橙想起来那天在高塔上，索克萨尔和她讨论的关于天平的问题。

她一直在逃避，她一直都心安理得地接受着那两个人的保护，只因他们都坚信圣杯战争根本就不应该存在，追逐圣杯中的一切死亡都显得那么扭曲。

但千年过去了，她苏醒过来的第一瞬间，听到的却是英灵秋木苏的声音。

他们都已经为你而死了。

他们都已经被迫违背曾经的坚持，双手染上无辜生命的鲜血了。

而你，只能躺在这里，什么都不做，还试图告诉自己这种坚持是有意义的。

根本就毫无意义啊。

那些光明的，正直的，都已经被扭曲了，为什么还要骗自己呢？

不如许个愿吧。

苏沐橙这样想到。

 

 

“真是精彩。”

一阵清脆的掌声将苏沐橙从悬崖边缘拉了回来。

索克萨尔一边鼓掌一边称赞：“许久不见，你颠倒黑白的本事还是这么熟练。”

而圣杯披着苏沐橙的外表做无辜状：“我只是把你们自己心里的声音说出来罢了。”

曾经的Avenger，与圣杯已经彻底融为一体；曾经混沌无意识的圣杯，如今染上了世间一切的恶，像是伊甸园的那条蛇，时时刻刻在诱惑着人类堕落。

而像苏沐橙这样纯净，又有着洞察人心力量的灵魂，是Avenger最喜欢的。

索克萨尔比任何人都熟悉Avenger，再也不会轻易踩进他的语言陷阱，只是问：“现在你准备怎么办呢？”

圣杯说：“你能把她拉回一次，两次，三次……但不可能是每次。没有人会永远拒绝我的，就像当初的你。”

圣杯俯下身，抚摸过苏沐橙的发丝，脸庞，和紧闭的眼睛。从索克萨尔的视角看过去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苏沐橙，尽管他能清楚分辨哪个是圣杯哪个是真正的苏沐橙，但这个画面还是太诡异了。

随着圣杯的手划过脸颊，苏沐橙的身体发出一阵阵细微的颤抖，圣杯面露怜悯的笑容：“你看，人类内心的挣扎多么美妙。”

索克萨尔叹气：“放手吧。”

圣杯嘲笑：“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能对我构成威胁吧，我曾经的Master？”

“我可不敢当你的Master，我的Servant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位而已。”

索克萨尔这么说着，却向着圣杯的方向慢慢走过去。

圣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，隐约觉得大事不好，只能开口讥讽：“临死还不忘秀恩爱？”

索克萨尔自嘲：“因为很快，我就再也没有这么说的资格了。”

“你要做什么！”

圣杯看见，索克萨尔的身体，从脚下开始变得透明。

而随着索克萨尔的身体一点点消失，它伪装成苏沐橙的这具身体也在一点点消失。

“消失的可不止是身体呀。”索克萨尔对它眨眨眼：“这里是圣杯的内部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能进来，也不会有人来阻止我的自我毁灭。”

并不是自杀，而是抹去因果，将喻文州和索克萨尔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除，变成一个从来没有诞生过喻文州的世界。

圣杯气急败坏地冲向，或者说飘向索克萨尔，此刻的它从大腿以下都已经变得透明了。如果这个世界上不曾存在喻文州，那么圣杯依旧是原来的圣杯，不会被Avenger污染，也不会流出毁灭世界的黑泥。

那样的话，Avenger的所有努力就都变成了徒劳。

它气急败坏地想要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在索克萨尔脸上狠狠来几拳，但是它无法伤害索克萨尔，它的手像是透明的一样穿过索克萨尔的身体，狠狠打在空气中。

它一边挣扎一边嘶吼：

“愚蠢的英灵！你是无法毁灭我的！就算你抹去了自己的存在，我也有一万种方式能通过其他人来污染圣杯！我是世间所有恶意的集合体！就算你们全都消失了我依然还存在！我永远不朽！”

“我当然知道，所以……”

索克萨尔突然扬起手，捉住圣杯的手腕，用指尖的黑泥在上面迅速刻画了一个刻印。

那是御主与英灵结成契约的刻印，意味着永远的效忠和无条件的服从。

“所以我刚才是骗你的。”

索克萨尔的嘴角弯起弧度。

“跟我一起去英灵之座吧，愚蠢的魔鬼。”

 

 

夜雨声烦站在黑泥的边缘。

“周泽楷，你可以现在就命令我自杀。但无论任何人想要争夺圣杯，都只能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。”

张佳乐冷笑：“你以为你和周泽楷合演这出戏我就会相信了吗？”

夜雨声烦看向张佳乐：“我只是把该说的都说完了，至于怎么做，那是你的事情。”

轮回的魔法师们摆脱了Avenger在他们内心的低语，此刻团结起来，将这几人层层围住。

夜雨声烦看着这些魔术师，看着周泽楷和张佳乐，终于有止不住的疲惫涌上来。

那是一种解脱的感觉。

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上久经战斗的创痛，又或者是方才将背后的真相和盘托出，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这一段英灵的宿命也即将走到尽头。

眼前如同走马灯般回忆起年少的时光，蓝雨世家的天纵英才，结识了同样才华横溢的喻文州，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堕落却无能为力，在生命的尽头选择成为英灵……

索克萨尔从来没有同王杰希解释过喻文州是怎样变成英灵的，但夜雨声烦知道。夜雨声烦知道喻文州在拿起圣杯之后，又把圣杯重重摔到了地上。他在最后的挣扎中，终于还是保留了一丝清醒的意志，将黑色的指甲狠狠刺入自己的心脏，选择自我了断。

夜雨声烦又想起上一任御主命令他自杀时的场景。

明明……明明冰雨已经将圣杯斩开了一个大口子，那个贪婪的人类却因他毁坏圣杯而感到恼怒，动用了最后一枚令咒命令他自杀……

夜雨声烦眼睁睁看着手腕不听使唤，调转了冰雨的方向，刺进了自己的胸口……

还有秋木苏和君莫笑……

夜雨声烦觉得很累了。

“周泽楷，让我自杀吧。”

 

张佳乐没有说话，他没有退路，他情愿看到这对主从自相残杀。

江波涛和方明华没有说话，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宣誓忠诚的Saber会在这最后关头叛变。

在这凝重的氛围里，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周泽楷。

周泽楷回头问江波涛：“这些黑泥……是什么？”

江波涛苦笑：“可能是比我们想象中更可怕的东西。”

周泽楷又问夜雨声烦：“如果我不让你自杀，你要做什么？”

夜雨声烦只有一瞬的错愕，不过很快就脱口而出：“毁掉圣杯。”

“那就去吧。”

只见周泽楷抬起自己的右手，手背上属于Saber的令咒散发出夺目的光辉。

“英灵夜雨声烦，我现在以Master的身份命令你，毁掉圣杯。”

夜雨声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
本来以为这对主从在演戏的张佳乐彻底爆发：“我靠！周泽楷！你也跟着疯了！”

令咒说是毁掉圣杯，那就是毁掉，不带任何作假。

这些魔术师和英灵，一个两个，连抢都不抢，就想毁掉圣杯。

疯了，都彻底疯了。

轮回陷入了一致的石化状态，而周泽楷代替夜雨声烦站在了张佳乐的面前。

他没有看夜雨声烦，却用夜雨声烦可以听见的声音说：

“去吧。”

 

去吧。

夜雨声烦一脚踏入了黑泥。

去吧。

夜雨声烦听见，身后再次陷入了争吵与苦战。

去吧。

夜雨声烦用仅剩的魔力保护着自己，最终站到了圣杯面前。

他要做的只剩下一件事，那就是毁掉圣杯。

 

“我说……在你挥剑之前，能不能先把我放出来。”

王杰希还在黑泥包裹成的茧里，只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。

夜雨声烦看向他：“文州已经离开了。”

王杰希说：“嗯，我知道，我只是觉得如果你要毁掉圣杯，我或许能帮上点忙。”

夜雨声烦一咬牙，挥剑将那层外壳斩得粉碎。

然而，还没等他把要注意的事情交代完，王杰希便骑着灭绝星辰，缩小为一道流光，飞入了圣杯，只留下一句若有似无的“谢谢”。

随着王杰希进入圣杯，这个肉眼可见的金色杯子便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颤动，夜雨声烦知道，他没能改变王杰希成为英灵的命运，只是无论如何，不能再等了。

冰雨并不是EX级的宝具，但配上它的主人，便拥有着足以斩断一切的能力。

 

从左上，到右下，一个最简单的挥斩动作。

 

整座城市都可以看见广场上空迸发出的金色光芒，将这个漫长浓重的黑夜照耀得如同白昼。

这一剑将圣杯劈裂，将城市上空的乌云劈开。

那些在圣杯裂开后翻涌而出的黑泥终究没能蔓延到广场外面，随着这一道金色光芒，席卷成一道浓黑的洪流，被广场上方的那个空洞吸入，最后随着空洞一起消失不见。

在黑泥的腐蚀之下，再也没有广场的建筑，没有石雕的女神像，月光从云层的裂缝中安静投下来，洒在广场这一片斑驳的废墟上。

废墟正中安静又孤独地躺着赤身的长发少女。

 

周泽楷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背，那里还剩一个令咒没有用，花纹却渐渐地消失不见。

他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出口，可再也没有问的机会了。

 

 

 

TBC.

 

还没完结w